二手玫瑰：就想给人民唱唱歌

【类型】报纸

【地址】 地址1

【版次】第C06版：音乐周刊

【入库时间】2015.01.09

【全文】

二手：

就想给人民唱唱歌

文/实习生刘文宇本报记者王坤

摄/实习生刘文宇

二手玫瑰不是第一个把民乐带进摇滚的乐队，主唱梁龙也并非第一个男扮女装。《王二姐思夫》调儿混东北民歌再混上梁龙那令人拍砖的拖音儿，产生了几近恶搞的调侃与喜感，使这支14年“高龄”、从哈尔滨走出的乐队，在内地流行音乐的常年混战中凸显了尴尬，也保持着“黑枸杞”般的“野生命力”。

乱世出“骚人”

“肯定赔了，没办法，我一回哈尔滨整个人都不一样。它是初恋，给我太多。”

上周日，二手玫瑰“摇滚无用”的巡演在哈尔滨收官。3000多名观众“踩烂”哈理工篮球馆，90后妹子和理科男们伸长脖子站了两个多小时，甩着二人转扇子，跺脚狂喊“巨骚”、“你牛”、“中国，中国”……

哈尔滨站普通票100元，没怎么宣传却被一抢而空。因为换了场地，增加了成本，主唱梁龙在接受《新晚报》记者专访时显得洒脱：“肯定赔了，但值！摇滚本来也不是赚钱的行当。”

乐迷狂热的动力，一方面因为二手玫瑰出生在哈尔滨，更多则来自“摇滚无用”去年末“相当体面”地挺进工体“殿堂”。14年前，刚成立的二手玫瑰撞上内地流行音乐的畸形期。经历崔健、黑豹、唐朝的火爆期后，内地摇滚青黄不接，老牌乐队纷纷解散，一窝子“地下乐队”根本“登不上台面”。

“二手玫瑰”的幸运是逼出来的。“当时谁看我们都是‘农村出来的’，有次我干脆把头发扎满乱糟的小辫，抓了女孩的唇膏把嘴抹了，在脸上画了个眼镜，当时2000多人的场子瞬间炸了！后来北京人也傻了，大骂‘还带这么唱的？二人转，还插着大花，老爷们还是老娘们呀’……但他们感觉摇滚乐的空间感一下子扩大了，它不再是挂链子、哑嗓子，而是有了更多符号。”

“我们从不看二人转”

《三联生活周刊》主笔王晓峰很喜欢二手玫瑰，最早找人去看，连介绍都不介绍就说：“谁跟我去听二人转？”

坚持妖娆的个性和对唢呐的运用，将二人转融入民族摇滚，也使二手玫瑰陷入“不是纯粹摇滚”的尴尬。没有阿信那种“灵魂人物”，传唱度不及花儿乐队的“口水”，连负面话题都没有。梁龙每次站在麦克风前，像在惊涛骇浪前的女伶，扭来扭去、扭来扭去……

二手玫瑰顽强的生命力恰恰在于“定位”。梁龙坦言：“无论评价多么尖锐，二手玫瑰真正表达的东西还是感性的。给听的人想象空间，再和我们一起‘对艺术再造’。以前有人说我们‘二人转摇滚’，我特来气，我们从来不看二人转，只是用了元素，更谈不上传承和发扬。但你首先得让观众记住你，然后咱再谈共鸣。”

二手玫瑰第一首歌《采花》背后关于黑龙江新华村的故事，很多报道都有，但不为人知的是，梁龙当时根本不算采风，而是在城里活不下去，在农村能接点儿婚丧嫁娶的活儿，农村没消费，住人家能白吃白喝。“我才发现，之前关于摇滚的想法节节崩溃，心里的‘水’在新华村彻底倒净了，开始往里吸东西了。是我之前把摇滚看得太复杂了：反叛、标榜……时代不一样了，出现了丰富的语言。我那时才觉得家乡的东西挺好的。我在哈尔滨待的年头不多，很多重要的回忆都放在哈尔滨，可能到死都很难讲得完。”

“以前挺事儿，现在不事儿了”

少了咆哮，多了坚挺的词儿。崔健曾对梁龙说：“我在北京就没见过像你们技术这么差的乐队，也没见过想法这么好的。”

一些经历让梁龙学会了“妥协”：“很多人从哈尔滨组乐队，结果一进北京就散了。现在我知道，形式没那么重要，重要的是你要表达什么，这才是核心。”目前，国内规模化的音乐节每年上百场，各种草根和流派层出不穷。“混战挺好，混乱给了百姓选择权，无论争议还是小众，至少摇滚火了。”

梁龙的摇滚启蒙是崔健，但他再不喜欢立标杆，不再大谈“摇滚精神”。“这或许是我最大的变化吧，揶揄一下，调侃自己，没必要像以前那么愤怒。摇滚应该成为人生中一部分：性格、情感、情人，甚至是血液里的东西。”

二手玫瑰终于“不事儿了”，知道“太事儿”的话，再好的音乐也白搭。

梁龙对《新晚报》感情挺深。“以前给人送报纸，一天送20份，送的就是《新晚报》。”记者问：“你们参加过那么多音乐节，哈尔滨在这方面刚刚起步。如果有一天邀请你们，来吗？”

“来，不给钱也来！”梁龙不假思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