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化遗产：资源博弈还是保护

【类型】报纸

【作者】 郑玉歆 夏咸淳 陆建松

【地址】 地址1

【版次】

【入库时间】2015.01.09

【全文】

解析$$ 谁享有世界遗产的决策权？$$ 世界文化遗产的有效保护和合理利 用主要依赖体制和制度的力量。一个高 效的世界文化遗产管理体制应该是：治理 结构公正合理，权责明确，运行机制科学 协调，管理行为规范，管理效率高效。从 我国世界文化遗产管理的实践来看，文化 遗产管理体制存在的主要问题正是表现 在这三个方面：文化遗产宏观管理治理结 构安排存在严重缺陷、管理运行机制不健 全、管理标准和规范欠缺或不明晰。因此， 为了加强世界遗产的保护管理，迫切需要 加强我国世界遗产保护管理的体制建设。 其中重要一方面就是：国家要成立由相关 管理部门及遗产管理专家联合组成的世 界遗产决策机制。$$ 世界遗产管理的重点之一是决策。所 谓遗产的决策，是对遗产的未来保护和使 用的规划、处置行为确定管理目标，为了 达到这些目标在多种可以替代的方案中 选择最优方案。世界遗产保护和利用的 好坏、是否合理和科学，都与遗产的决策 的正确与否有直接关系。多年来我国世 界遗产领域出现的重大破坏现象都与决 策失误有直接关系。$$ 究竟谁享有世界遗产的决策权？是遗 产所在地的各级地方政府呢？还是遗产 的法律所有者──国家？在实践中，世 界遗产决策的组织权往往被遗产所在地 的政府或有关部门所控制。泰山索道建 设决策和“都江堰──青城山”杨柳湖水 库大坝修建决策等无不都是由地方政府 或有关部门来把持，请什么样的专家？按 照什么样的程序？采用什么样的决策方 式？依照什么样的标准？实际上都由地方 政府或有关部门来决定。一句话，由地方 政府主导决策。为了地方利益，决策的组 织方往往采用各种貌似公正合理的程序 来达到地方利益优先的目的。在这种情 况下，就容易造成一些世界遗产的重大决 策出现严重失误或引起社会各界和媒体 的广泛争议。$$ 决策组织权属于国家$$ 从物权的角度看，世界遗产是国家的 财产。国家是世界遗产的所有权主体，享 有对世界遗产的占有、使用、收益和处分 权。因此，为了避免世界遗产重大决策的 失误，国家应该从法律上明确世界遗产的 决策组织权归属，明确世界遗产保护和利 用的决策组织权属于国家，地方各级政府 及其有关部门不得擅自主持世界遗产保 护和利用项目的决策。$$ 评审专家资格$$ 世界遗产决策项目评审专家应该具 有什么样的资格？不同的世界遗产决策 项目决策应该由哪些不同的专家组成？ 这不仅涉及一个遗产决策主体的合理性 和合法性问题，更重要的是关系到遗产决 策的正确与否。显然，不懂遗产保护或不 具资格的专家来对某个重大遗产项目进 行决策必然做出对遗产保护不利的决定， 这如同兽医为人看病一样。例如在世界 遗产“都江堰──青城山”修建杨柳湖水 库大坝决策上，都江堰水利局主要请了一 批水利专家来进行决策，得出可以建设杨 柳湖水库大坝的错误决策。张家界“武陵 源”的天子山悬崖上兴建垂直电梯和泰山 新建索道等的决策也都是如此。世界遗 产决策主体及其组成的不合理和不合法 正是造成我国一些遗产重大决策失误的 重要原因。为了保证我国遗产重大决策 的准确性和合法性，国家应该根据世界遗 产的不同类型和级别制定关于遗产决策 项目评审专家的资格以及组成的规定。$$ 科学的程序$$ 科学的程序是保证决策准确的前提 和必要条件。但是在我国世界遗产保护 和利用项目的决策中，尤其是地方政府主 持的决策中，很少能按照科学的程序进行 科学的决策。普遍存在的问题是：不重视 前期资料收集，不重视方案策划和研究， 往往屈从于领导的主观意志或迷信个别 专家的权威或经验。在这种非科学程序 下做出的世界遗产保护和利用项目的决 策，必然造成各种各样的决策失误。因此， 为了保障世界遗产保护和利用项目决策 的科学性，国家应该建立世界遗产保护和 利用项目决策的程序规范，并对每个决策 程序提出明确的管理要求。$$ 专业的决策方式$$ 决策的方式直接关系到遗产保护和 利用项目的科学性和正确性。显然，世界 遗产的保护和管理是一项专业性很强的 工作，仅凭地方政府的行政素质是难以做 出科学正确的决策的，需要依靠有关专家 学者的智慧和专长，帮助政府领导做出科 学的决策。长期以来我国世界遗产保护 和利用的决策受计划经济下行政管理体 制的影响，在遗产保护和利用的决策中往 往由各级政府甚至由个别领导意志直接 实施遗产的决策；虽然有些世界遗产保护 和利用的重大决策表面上是通过专家论 证的，但主导决策的仍然是地方政府，从 根本上来讲，仍然是采取行政命令或长官 意志来决策。正因为如此，所以才会在世 界遗产的保护、修复、经营和利用上不断 发生一个接一个的遗产破坏事件。例如： 乐山巴比扬佛像的建造、武当山古建筑被 毁、泰山索道建设和张家界电梯建设等， 都是如此。为了保证世界遗产保护和利 用项目决策的科学性、专业性、合理性及 公正性，国家应该明确规定世界遗产决策 的方式。$$ 此外，为了使世界遗产的决策更具全 民性、公正性和合理性，需要强调公众的 参与性，将听证会、民意调查（网络或问卷 调查）和专家论证等结合起来；注意吸收 不同相关利益者、不同专业领域的组织和 团体参加，杜绝论证会组织者控制论证结 论倾向，出现“一边倒”；建立决策信息披 露制度，做到决策透明、公开；争议大的决 策项目一定要慎重，由于遗产的不可再生 性，难以权衡的项目应当暂停；建立决策 追究制，直至追究重大失误决策者的法律 责任。$$ 建立国家世界遗产决策机制的最终 目的是为了有效完好地保护世界遗产，同 时在保护的前提下为当代人可持续地利 用、现代社会的需要服务。只有这样，才 能走出一条有中国特色的世界遗产的保 护与利用协调发展之路。$$ 田野调查$$ 江西河口古镇的千年风雨$$ 古镇是我国珍贵的文化遗存，其保 护与开发已成为建筑、文艺、旅游、建设 诸多部门的一大热点。迄今还没有人对 现存古镇作过全国性的普查和统计，可 以肯定，数量一定可观，一定还有许多保 存较好而鲜为人知的古镇。江西铅山县 府所在地河口镇就是一个。这个区区弹 丸之地在明清时代曾雄踞一方，做过赣 东北地区的商业“龙头老大”，号称“八省 码头”，位列“江西四大名镇”之一。$$ 古街：三堡船形商业街$$ 河口的两千多家商店和十八所会馆 大多集中在“三堡”。此街位于镇北，紧依 信江，长约四、五华里，宽仅数步，道路全 用长条青石和麻石铺成。分为三段，即一 堡、二堡、三堡，三街相连，东西走向，略 呈弧形，有如船舷，俗称“船街”，整条街 恰似一艘停泊在信江南岸的巨舶。$$ 几度风雨，历尽沧桑，如今的堡街已 全然不见往日的繁盛，行人稀少，冷落清 静。原来千余家店铺绝大部分易为民居， 居民们或聊天，或下棋，或打扑克，或做家 务，悠闲得很。漫步长街，驻足人家门前， 还可见到某些店铺的名号。几位热心的居 街老人带领笔者指说某处原为某店，依稀 记得不少店名，什么“吉生祥”、“全心仁”、 “金利合”药店啦，“北丰”、“民生”纸店啦， “祥有”、“万源”南货店啦，光是布店就举 了一长串，如“瑞丰祥布号”、“孙石记布 店”、“甘鸿昌布店”、“仁丰布店”、“陈隆兴 布店”等等。据统计，堡街尚存450幢旧店 老房子，大多保留着原有建筑结构和风 貌。保存完好的老店莫过于“金利合”大药 房了。此店创于清同治十一年（1872），至今 仍在营业，但生意清淡。$$ 一堡原有吉安会馆，惜毁于1969年 大火，后废为民居，墙砖上还能见到“吉 安会馆”、“吉州福地”字样。同街又有天 后宫遗址，临街石牌坊高大华美，原刻石 狮图案玲珑剔透，也在“文革”中被铲削 殆尽，断壁上也留有“天后宫”刻字。出了 北侧店铺后门，便踏上一条沿江大道，道 边设多个码头，运货装船，十分便捷。各 家店铺高墙之间，留有多条狭长的过道， 以通码头，入口处建有拱形门楼，小巧别 致，上题某某码头。这样的设置和布局， 保证了运输的畅通。昔日河口运输主要 靠水路，从清同治《铅山县志》“河口镇 图”上，可以见到一艘艘满载货物高张帆 篷的商船逐浪争流的景象。可是现在信 江变浅了，再难承载重舟，一旦发大水则 遭淹，流经铅山的一段水路基本上失去 了运输的功能。与堡街平行的沿江道路 已被防洪大堤阻断，码头大多废弃不用， 通向江边码头的过道内泥厚苔深，弄口 门楼多已坍塌，惟在二堡获见一座，上题 “福星码头”四字。站立其下，怃然久之， 说不定哪一天，这一孑遗也将毁失不存。$$ 老宅：九弄十三街$$ 三堡商业街北临碧波荡漾的信江， 南依大片住宅区，商业街与住宅区功能 不同，却连成一体，不可分割。宅区内支 弄小巷纵横交错，老屋旧院鳞次栉比，旧 有“九弄十三街”之说。这一街道格局在 清朝乾隆年间已具雏型，所幸约有近半 数的旧街弄未遭大破坏，现在依然沿用 旧名，依然人烟稠密。街弄之间，古民居、 旧宅院随处可见。$$ 嘈杂喧嚣的三堡商业街并不适合居 住，富商大贾们多在堡街南侧择地建造 豪宅大院。河口镇是江西茶叶集散地，所 产名茶“河红”远销各地，茶商财力雄厚， 其中饶、吕、郭、庄四家号称“四大金刚”。 又有一说：“何、吕、郭、庄，不及甘家。” “何”即金利合药店老板何氏，“甘”，指油 坊老板甘氏。饶、吕、郭、庄、何、甘等巨商 皆有豪宅。油商甘宅在“油篓弄”内，此宅 门户甚多，不下二三十间，旁通四达，现 在居住着十几户异姓人家，甘氏子孙都 迁出去了。房屋有些部位及建筑装饰已 经破旧、残损、剥落，但仍然保持原来的 构架，未见有伤筋动骨的改变。$$ 河口镇自宋元以来，科第显盛，民间 流传着“隔河二宰相，百里三状元，一门 打进士”的美谈，故多世族高门，贵家宅 第。笔者偶过“小河沿”，见到一座大宅， 门楼石匾上赫然刻着“武威第”三大字， 想是武官之家了。在九弄十三街地段，像 武威第、甘氏宅这样的巨宅老屋还有不 少。余意对这些古建筑应当进行逐个的 调查，一一记录在案，挂牌标示，并作重 点保护。否则命运难卜，难逃毁灭之灾！ 这种令人痛心的事情还少见吗？$$ 市河穿越堡街注入信江的一段，约 长300米，沿河地带向称“旧弄里”。河岸 皆用巨石垒成，高数丈，有如崖壁，壁上 架楼。相传市河及相关工程是正德年间 大学士邑人费宏（1468－1535）率民疏凿 建造的。今日市河污染严重，水体浑浊泛 黑，深不过胯，河滩上垃圾堆积，河面上 杂物漂浮，花花绿绿，不堪入目，快变成 “龙须沟”了。惋叹之际，忽然出现一张小 小竹排，渔人悠悠然持竿驾排而过，不一 会，又漂来一张竹排。这道风景却让人惊 喜，市河有源有委，中间未被截断，水是 活的，还有复清的希望。$$ 胜景：九狮山及周边风景$$ 与三堡街一江之隔的北岸，九座山 丘沿江排叠，掩映于碧水远山之间，构成 一幅天然山水画屏。碧水中流，有如衣 带。这一边，是楼宇相连的船形街坊；那 一边，是风光旖旎的山水画廊。动静相 宜，天人炒合，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有分 有合，分而不离，合而有界，巧为匹配。$$ 信江北岸的九座小山丘，平均高度 不及百米，山体赤裸，岩色紫红，形如伏 狮，合称九狮山，“九狮过江”是河口镇最 著名的风景名胜。狮山西侧，绝壁下有深 潭，壁上有“天下第一关”摩崖石刻，每字 五尺见方，横排，浑厚雄健，为明代万历 间河口名士费元禄所书。狮山东侧，崖壁 间嵌石池，池水自岩底出，澄碧如镜，壁 镌“天乳池”三字，每字三尺见方，亦横 书，浑朴而带媚姿，船傍岸边，点画一目 了然。池旁佛殿，倚崖而构，门对清江，寺 称“天乳”，因池得名。九狮西北与章岩为 邻，岩体内陷，形如半规，规模宏大，可容 千人，也是一方奇胜。九狮山和章岩所在 新滩乡境内，丘峦起伏，丘阜之间有坡 地、漥地，湿地，溪流蜿蜒，寒潭凝碧，水 库映空，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。设若 以九狮山、章岩和信江之一段为主体景 观，以近旁溪流、山丘、荒野、湿地的广阔 空间为依托，加以周密的科学规划，尽量 保持原有的自然生态系统，顺势而为，适 度整治，便可建成一个纵揽清胜、充满野 趣的大型绿色生态园。$$ 中国人观察、评价自然景观与人文 景观，注重“当山水之会”，“受风气之 全”。验之河口，正当本地区及周边地区 诸多山川人文奇胜会合之处，能不给予 珍重宝爱吗？$$ 庆幸和担忧$$ 过去，河口由小小圩场崛起为“舟车 四出”、“技艺杂沓”、财货山集的江西名 镇、八省码头，创造了中国市镇史、商业 史的一个奇迹。现在，经过历次社会大变 革，特别是在加速中小城镇改造和建设 的形势下，古镇河口得以比较完整地幸 存下来，碧水丹丘依然秀美，老街旧巷尚 存原貌，这也是一个奇迹。$$ 当然也存在严重的危机。在铅山新 城不断扩建的威胁下，老街生存空间越 来越小，被千篇一律的新式建筑群和水 泥大马路挤到一角；古建筑大多陈旧破 损，乱拆乱建的现象相当严重，不少人家 以翻造洋楼为荣耀，以住守老房子为寒 碜；信江水位下降，市河变狭，污染可恶 可怕。这座千年古镇让人觉得似在风雨 飘摇之中，这决不是危言耸听。$$ 因此，用科学的发展观重新审视河口 古镇的历史文化价值，作出科学的发展规 划，加大保护的力度，尤其要加强对包括 三堡商业古街、九弄十三街古建筑群和九 狮山风景区在内的全镇人民居环境的整体 性保护。这是铅山城市建设的当务之急和 宏远之计，也是一切心系河口古镇前途和 命运的人们共同关注的问题。$$ $F资料链接$E $T中国世界遗产一览$$ 世界文化遗产：明清皇宫（北京故宫、沈 阳故宫）、颐和园、长城、天坛、承德避暑 山庄及周围寺庙、平遥古城、周口店北京 人遗址、丽江古城、苏州古典园林、秦始 皇陵及兵马俑坑、大足石刻、武当山古建 筑、莫高窟、布达拉宫（大昭寺、罗布林 卡）、龙门石窟、曲阜孔庙孔林孔府、明清 皇家陵寝（明显陵、清东陵、清西陵、明孝 陵、十三陵、盛京三陵）、青城山－都江 堰、皖南古村落、云冈石窟、中国高句丽 王城、王陵及贵族墓葬$$ 世界自然遗产：九寨沟、黄龙、武陵源、三 江并流$$ 世界文化与自然遗产：泰山、黄山、峨眉 山－乐山大佛、武夷山$$ 文化景观：庐山$$ 人类口述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：昆曲、古 琴（来源：http：／／www．cnwh．org／）$$ 中国5处遗产地被评估$$ 本次世遗大会对备受关注的121处 世界遗产地保护问题进行了全面评估， 因种种原因被“询问”的中国5处遗产地 顺利过关，没有被列入濒危世遗目录。 但北京明清皇宫、拉萨布达拉宫、云南三 江并流还需要根据这次大会建议，在下 届世遗大会上提供更全面的报告。$$ （来源： http：／／www．cctv．com）$$ 突破“凯恩斯”$$ 在本次会议新入选的34处世界遗 产地中，安道尔、朝鲜、冰岛、圣卢西亚、 多哥等国家因项目首次列入名录而备受 关注，名录的代表范围进一步扩大。$$ 虽然国际社会关于世界遗产名录 平衡性的争论已给更多发展中国家的 遗产保护带来了福祉，但目前大约一 半世界遗产仍集中在欧洲，而178个 《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》的缔 约国中还有40多个没有任何一项世 界遗产。$$ 为改善世界遗产名录的代表性及控 制每年新申报项目的总数，世界遗产委 员会于2000年做出了著名的“凯恩斯决 定”。根据这项决定，每个缔约国每年只 能申报一项世界遗产，但尚未有遗产列 入世界遗产名录的缔约国可以申报二到 三项。此次会议又对该决定进行了慎重 修改，形成了新的“苏州决定”，把缔约国 每年可申报的数量由一项改为两项，但 至少要有一项自然遗产，将世界遗产委 员会每年受理的申报总数从30项增至 45项。$$ （来源：http：／／www．js．xinhuanet．com）$$ 美国黄石国家公园保护实例$$ 1978年，黄石国家公园被首批列入 世界遗产名录。大黄石生态系统是地球 上现存的最大、而且是最完好的温带生 态系统之一，拥有许多珍禽异兽和世界 上最大的地热间歇泉奇观。$$ 但是，20世纪90年代以来，黄石国 家公园内砍伐森林、开采石油和天然气、 开掘金矿、修建道路和建设新的居民聚 集点持续侵犯着公园周围脆弱的荒野和 重要的野生动物生存环境。$$ 美国黄石国家公园保护协会经过长 时间努力仍旧不能阻止在公园内的开 采，于是，1995年2月，他们主动向世界 遗产委员写信，要求将黄石公园列入世 界濒危遗产名录。世界遗产委员会在组 织专家调查后，批准了这一请求。$$ 这一结果迫使美国政府做出史无前 例的决定，动用联邦资金彻底治理对黄 石公园的潜在威胁。2003年，在第27届 世界遗产大会上，黄石国家公园终于解 除了8年的濒危史。$$ （来源：http：／／www．js．xinhuanet．com）$E$$ 言论$$ 遗产资源的保护要求多一点远见卓识$$ 最近，在苏州召开的第28届世界遗 产大会上，包括“三江并流”在内的5处在 中国的世界遗产，在重新审定《濒危世界 遗产名录》时，被列入评估名单。这是“三 江并流”第二次受到评估。上次“三江并 流”受到评估的原因是世界遗产中心认为 当地对旅游开发过热。今年则因为怒江上 拟计划修建13座大型水电站，其中1座 正在保护区内，另外12座虽不在保护区 内，但距离不远。人们习惯把列入评估名 单称为是“黄牌”警告。$$ 目前在我国西南正在兴起一场规模 空前的水电开发热潮。由于对其可能给生 态环境系统带来的深刻影响，至今没有进 行系统的研究与综合评价，在西南地区的 水电开发问题上国内出现严重分歧是毫 不足怪的。对西南地区出现的以水电开发 为目标的“跑马圈水”现象持否定意见的 一个重要理由就是西南地区水电开发涉 及到多处世界遗产地以及国家自然保护 区、国家风景名胜区等国家级遗产保护 地。不适当的、甚至直接违背有关法律法 规的开发正在严重威胁这些区域的遗产 保护和旅游业的持续发展前景。尽管西南 地区出现的水电开发热受到广泛的批评， 但目前推动西南水电开发的强势集团尚 无改变水电开发的计划的行动。一些违规 水电项目仍在继续。$$ 值得庆幸的是“三江并流”等遗产被 列在世界遗产名录中，因而还有人对其遭 受破坏提出有分量的警告。实际上，中国 还有大量不在世界遗产名录中的遗产资 源，它们同样宝贵，却正在默默无闻地遭 受着破坏。遗产资源保护所面临的威胁主 要来自破坏性的建设。当前我国建设项目 中普遍存在着过度开发、破坏性开发以及 建设型的生态环境、遗产资源破坏等问 题。其中有很多问题都是由于缺乏制度和 法规的制约或是有章不循造成的。$$ 在局部利益与全局利益、眼前利益 和长远利益发生冲突时，担负着协调工 作的部门常常不得力，“一俊（即经济增 长）遮百丑”的现象相当普遍。毫无疑问， 在这些现象后面有深层次的理念、价值 取向以及复杂的利益问题，当然也有腐 败问题。$$ 实际上，那些对生态环境以及遗产资 源产生严重破坏的项目大多是不符合程 序的。为什么它们能够立项上马，也都与 评估者和决策者的价值判断有关。利润至 上、增长至上、GDP至上、眼前利益至上、 局部利益至上，等等，必定导致在衡量经 济、社会以及生态环境影响时，给经济加 上较大的权重，而在衡量眼前利益和长远 利益、局部利益和全局利益的时候，给眼 前利益和局部利益加上较大的权重。正是 这种价值取向导致对生态环境以及遗产 资源的保护缺乏激励，导致为了眼前的蝇 头小利，而把子孙后代的长远利益、重大 利益置于脑后。$$ 当前我国正处于经济快速增长的大 发展阶段，同时，又正处于由计划经济向 市场经济转轨的过渡期。这个时期，市场 经济体制尚不完善，而人们长期被压制 的对物质利益的追求空前迸发。这种缺 乏约束的利益驱动具有极大的破坏性， 直接导致建设型破坏的发生。我们有把 握地讲，随着经济的发展和制度的不断 完善，再过一、二十年，犯类似错误的可 能性会大幅度减少。到那时，如同我们现 在不可能再犯拆除北京城墙的错误一 样，再去做现在正在做的、或要去做的一 些错事。在这样一个最容易犯建设型破 坏错误的时期，理应是我们最要谨慎行 事的时候。$$ 我国是社会主义国家。社会主义理应 更加关注他人、关注后代，更加强调代内 公平和代际公平，更加注重全局利益和长 远利益，没有高尚的精神境界是不可能做 到这一点的。所以，坚持可持续的、科学的 发展观理应是共产党人合乎逻辑的准则 与行动。不应该容忍那种片面追求经济增 长和短期政绩、盲目崇拜市场力量和金钱 力量的倾向在祖国大地蔓延，而使我国生 态环境、遗产资源以及子孙后代的利益受 到重创。$$ “三江并流”的“黄牌”警告，既是对政 府的统筹、协调能力的一个考验，又是对 各方面的研究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。要 搞好水电工程的科学决策，不但要做好事 前研究、也应做好事后研究，特别应对水 电工程产生的负面影响予以认真的研究 与评估。生态系统的脆弱性和难以恢复性 要求对于那些可能产生重大生态影响的 项目持慎重态度。毫无疑问，西部水电的 开发应该是生态优先的开发。$$ 西电东输的战略正在我国全力推进， 我国又正面临着暂时性的全面电力紧缺， 在地方政府和电力开发公司的强势推动 下，水电项目正处于“大干快上”的热潮 中。越是在这种形势下，越是要求水电项 目的决策，能够多一点慎重，多一点理性， 对全局的、长远的、后人的利益能够给与 多一点的关注、表现出多一点的远见卓 识。否则，只能给我国遗产资源的保护留 下更多的遗憾。